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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建东:产业结构升级需要形成“创新-规模”的良性循环


5月14日,2022清华五道口首席经济学家论坛成功举办。本届论坛以“动荡中的2022——全球与中国经济及政策展望”为主题,围绕四大圆桌议题展开深入讨论。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紫光金融学讲席教授、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国际金融与经济研究中心(CIFER)主任鞠建东出席圆桌讨论三“创新、金融与科技竞争”并发表演讲。

鞠建东认为,产业结构升级需要形成“创新-规模”的良性循环。只有打破国际技术的遏制与垄断,确保本土技术一定的市场份额,培育和发展本土技术的竞争力,才能实现中国的技术创新、产业升级。对此,鞠建东提出“反国际技术遏制”政策,确保中国技术的国内市场占有率达到30%,为中国技术提供必要的市场需求,铺设中国技术升级的路径。鞠建东建议,今后10年,通过每年2万亿人民币的经济刺激计划,来推动这种全产业链的“反国际技术遏制”政策。通过精准的货币投放,在开放经济环境中建设自立自强的高科技产业体系,推动中国技术的升级,实现“经济要稳住、发展要安全”。鞠建东指出,这项刺激计划可以增加我国1%的GDP增长率。


图为鞠建东

以下为鞠建东发言部分实录:

参与圆桌讨论的都是专家,而且都是长期研究我们国家的科技竞争的前沿专家。刚才提到了中美科技竞争如何打破国际技术遏制实现产业升级。谈到了芯片,芯片是一种典型的渐变型技术,从10纳米、到7纳米——通过对旧技术的更新迭代并且逐渐积累以实现技术创新。如果我们产业结构无法升级,则无法推动经济增长。

产业结构升级怎么做?谈谈书生之见,从理论上来讲有一个“创新-规模”的循环,研发投入有了技术进步,技术进步占领一定的市场份额,有市场份额才有利润,有利润才能反馈给研发投入。这样一个良性循环如果遇到国际的技术遏制,比如芯片上的遏制,使我们的产业无法升级,循环也就走不下去。
假如我们的“创新-规模”有一个中间环节被卡了,比如说我们的市场份额被打断,就无法实现技术进步,产业升级。无论是80年代美国对日本的技术遏制,还是中美贸易争端中对中国的遏制,都可以发现美国的遏制政策有两个特点:第一,打击敢于能够挑战美国技术垄断的领军企业,比如说华为;第二,在核心技术的世界(包括中国)市场上保持美国垄断,卡断中国技术的升级路径。

我们说我们产业需要升级,我们芯片里面做的最好的是中芯国际的14纳米,他们能够爬格子爬到10纳米、7纳米向上升级吗?恐怕不能,因为没有市场,中国的芯片市场被美国占了,只要你不挑战美国的技术霸权,中国的手机企业就可以进口美国芯片,所以中国高端芯片向前升级这个路是断的,因为中间这些手机企业都用的是美国的芯片。
所以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,民用产品如果你的技术比较落后,即使中国国内市场也不会买,没有国内的市场,技术怎么升级?美国一方面打击头部企业,另一方面在技术市场上实现美国垄断,这样两个核心手段使得我们的产业升级循环是断的。

怎样打破国际巨头的遏制?我想提一个看法,供大家批评指正。为了使得中国的技术升级能够实现,如果不打破国际技术对中国市场的垄断,中国的技术创新、产业升级是无法实现的。对于打破国际技术垄断,无论是什么措施,一定要培养本土技术的竞争力,而本土技术竞争力一定要确保一定市场份额,要确保外国的核心技术在中国市场份额不超过70%,中国的技术至少要占有中国市场的30%,我称之为“反国际技术遏制政策”。

我举个例子,比如我们有个品牌叫小果手机,为了在下游保证芯片市场的30%是国产技术市场,所以需要从下游的手机开始,如果这个小果手机按照规定有30%的小果手机是使用中国芯片的那就没问题,如果没有按规定的30%的小果手机使用中国芯片,就需要有惩罚性的税。
我举个例子,如果使用中国芯片的产品不足30%,国产芯片使用率大于20%、但小于30%,则收取20%的惩罚性税;大于10%、小于20%,则收取50%的税;低于10%,则收取100%的税;低于5%,则收取400%的税。比如像苹果手机完全不使用中国的芯片,那就征收百分之四百的税。如果想在中国市场卖手机,就必须保证30%的产品使用中国芯片。但是,这样产生一个问题,使用进口芯片的小果手机质量较高、价格较高,而用中国芯片的手机质量相对较差,此时可以考虑降价,比如降到两千,甚至降到成本以下。在这种情况下,国家要进行补贴,以确保使用中国芯片的手机厂商10%的利润率。

这是一个初步的建议,我认为目前我国产业升级特别重要的是要打破国际技术遏制,实际上就是核心技术有30%的进口替代。我建议今后10年每年投两万亿人民币,确保外国技术在中国市场份额不超过70%,推动我国的产业技术升级,从而这方面在龙头上能够带动中国的产业升级,进而推动中国GDP增长,带动1%的增长。我想再回顾一下1988年左右,美日贸易争端,日本的增长率是6.8%,4年以后日本的增长率掉到0.84%,如果不能够实现产业升级的话,很难确保我们国家的经济有健康增长。就提出这些,谢谢!